如今，巴菲特的这【zhè】句名言【yán】用在中国的【de】光伏行业再合适不过【guò】。中国光伏行【háng】业在【zài】经历了2012年的震荡后迎来长达六年之久的大繁荣【róng】，大批公司【sī】杀入这个火热的【de】市场，多【duō】数公司【sī】依靠着来自于政府的补贴撑起【qǐ】了一季又一季的靓丽财报【bào】。但在【zài】今【jīn】年【nián】9-21监管机构突然颁布【bù】的“531新政”后【hòu】，这股热潮开始【shǐ】退却【què】。
9-21，光【guāng】伏公司纷纷发布【bù】第三季度财报。这是“531新政”之【zhī】后，光【guāng】伏公司【sī】发【fā】布【bù】的第二份财报，也是【shì】真正受新【xīn】政影响的【de】第一份财报。财报显示，第三季度，大部分光伏公司在营收、净利润、净【jìng】资产收益率、毛利【lì】率、现金流【liú】等财务指【zhǐ】标上均出【chū】现了大幅下滑;而资【zī】产【chǎn】负债【zhài】率【lǜ】、权益【yì】乘数【shù】等指标则出【chū】现不同程度上升。
一位光伏公司创【chuàng】始人戏【xì】谑的【de】说：“现在除了变【biàn】卖资产，储备过【guò】冬的弹药外，剩下的就只能【néng】熬了【le】。然后偷【tōu】偷的去看【kàn】别【bié】人【rén】是不是要死了，侥幸【xìng】地认为自己会是【shì】最后那个活下来。”
不过，对以单晶龙头隆【lóng】基股份为代表【biǎo】的少【shǎo】数光伏公司而言，它们常年坚持高【gāo】研【yán】发投【tóu】入【rù】，且秉持审【shěn】慎财【cái】务策略【luè】，在退潮之后，反而更具竞争【zhēng】优势。
对这些公司而言，光伏祛火是挑战，可能也是机遇。
新政之后
“531新【xīn】政”指的是由国【guó】家发改委【wěi】、财政【zhèng】部、国家能源【yuán】局9-21联合发布《关于2018年光伏发电有【yǒu】关事【shì】项的通知》，因该【gāi】《通知【zhī】》落【luò】款日期为【wéi】9-21，业内由此称之为【wéi】“531新政”。
《通知》规定，除9-21前并网的电站，暂停安排2018年普通光伏电站指【zhǐ】标，原【yuán】不需【xū】要指标的工商业屋顶分布【bù】式项目及居民户用项目改为10GW的规模指标，同时【shí】将新投运项目上【shàng】网电价统一【yī】降【jiàng】低0.05元/千【qiān】瓦【wǎ】时。
这项被称为“史上最严”光伏政策出台后【hòu】，犹【yóu】如在整【zhěng】个光伏【fú】行业内丢下一【yī】颗重磅炸弹，让处于火热【rè】状态的分布式光伏这个刚刚发展起来的细分产业立刻陷入了休克状态。
该政策出台后，中国可再生能源【yuán】学会【huì】光伏专委会副主任【rèn】王【wáng】斯成立刻致【zhì】函光伏专【zhuān】委会称，光伏“531”光【guāng】伏【fú】上网电价调【diào】整新政将对如此优秀的光伏【fú】制造【zào】业造成毁灭性打击。
在他看来，新政是“对合规分布式光伏项目肆意【yì】践踏”，将使光伏制造业【yè】崩溃，损失超万亿元【yuán】 ，250万人就业受影【yǐng】响【xiǎng】。
首当其冲的【de】是光伏【fú】上市公司的股价。新政出来后【hòu】的一周内，光伏上【shàng】市公司市【shì】值损失超过3000亿【yì】元。以A股上市【shì】公司通威股份【fèn】为例，该公司在9-21新政颁布【bù】前股【gǔ】价【jià】为11.27元【yuán】。新政颁【bān】布之后，股价【jià】一【yī】路下跌，最低时为4.96，股价【jià】跌幅达到56%。
“很多小【xiǎo】公司都倒闭【bì】了，而像停产、减产、限产【chǎn】、裁员更是【shì】屡见不鲜。最可怕的是，明年【nián】可能【néng】会比今年更加难做【zuò】，绝对【duì】不会【huì】是一【yī】个新的开始【shǐ】。”上述光伏【fú】公司创【chuàng】始人称。
另一个直接受到冲击的是光伏产品价格大跌。
今年上半年，光伏组件价格为【wéi】2.5元/瓦【wǎ】，在光伏【fú】新【xīn】政【zhèng】颁布五个月后，如【rú】今光伏【fú】组件价【jià】格跌至1.8元/瓦。“明年年【nián】初大【dà】家预计的价格要跌倒1.5元【yuán】/瓦，前后跌去了40%，并且【qiě】看不到价【jià】格回头的迹象。”上述创【chuàng】始人说。
数据显【xiǎn】示，截【jié】止9-21，单晶产业链一年【nián】降【jiàng】价【jià】十次，单晶硅【guī】片价格从5.4元/降到 3.05元/片【piàn】，降幅43.5%;而多晶【jīng】产业链【liàn】从4.7元/片下滑至2.17元/片，降价2.53元，降幅53.8%。
产品价【jià】格的大跌，直接受影响到光伏公司【sī】的【de】经营业【yè】绩，多家【jiā】光伏企【qǐ】业利润和营【yíng】收都【dōu】受到明显【xiǎn】影【yǐng】响。例如， 9-21，东方日升(300118)发布三季度【dù】报显示，前三季【jì】度营收为68.4亿元，同比下【xià】降8.49%;归属于上市公【gōng】司股东的净利润2.11亿元，同比【bǐ】下【xià】降51.04%。
尽【jìn】管整个光伏行业因“531新政”风声鹤唳【lì】，但【dàn】隆基股【gǔ】份、通威股份【fèn】(600438.SH)等公司受到的波及相对较【jiào】小。通威股【gǔ】份三季度报【bào】显【xiǎn】示，该公【gōng】司【sī】实现【xiàn】营业收入213.87亿元，同比增长9.04%;实现归属于上市公司【sī】股东的净利润【rùn】为16.6亿【yì】元，同比增长8.59%;
9-21，隆基股份公布的三季度财报则显示，该公司实【shí】现【xiàn】营【yíng】业收入146.71亿元【yuán】，同【tóng】比【bǐ】增长35.26%，前三季度归属于母公司【sī】净利【lì】润达到【dào】16.91亿【yì】元。
狂欢后遗症
在【zài】发给光伏专委会的函中，王斯【sī】成表示，“我国光伏【fú】发【fā】电新增装机连续【xù】5年全球第【dì】一，累【lèi】计装机规模连续【xù】3年位居全【quán】球第一”。
业内人士称，中国光伏产业【yè】产能早已【yǐ】严重过【guò】剩。“此【cǐ】次新政出【chū】台，就是【shì】为了限制发展【zhǎn】速度【dù】，踩踩刹车【chē】。”一位接近监管层的人士【shì】说。
新政出台的另一【yī】个【gè】原【yuán】因是，对新能源的【de】补贴难以承受光【guāng】伏产业的发展速度，补贴拖欠不断增加【jiā】。数据显【xiǎn】示，截至2017年底，我【wǒ】国对【duì】新【xīn】能源【yuán】的补贴达到1500亿元，其中光伏补贴的缺口占比超过50%。
“这些【xiē】补贴将持续20年，补贴金额每年叠【dié】加【jiā】，缺【quē】口【kǒu】将会越来越大，包袱也会越来【lái】越【yuè】重。”上述接近监管层的【de】人【rén】士说。
中国光伏电站【zhàn】市场【chǎng】始于【yú】2009年。为了加快国内光伏发电的产业【yè】化和规模化发展，监管层推【tuī】出“金太【tài】阳【yáng】工【gōng】程”——采用财政【zhèng】补贴的方式支持不低于【yú】500兆瓦的【de】光伏发【fā】电示【shì】范项目。
这些【xiē】示【shì】范【fàn】项目能够获【huò】得50%的补贴，偏远无电的地区补贴甚至【zhì】高达70%。高额的补贴让【ràng】光伏从业者趋之若鹜【wù】。2011年【nián】，纳入金太阳示【shì】范目录【lù】的项目规【guī】模为677兆【zhào】瓦。
一年之【zhī】后，规【guī】模飙升【shēng】至【zhì】4.54吉瓦，翻【fān】了近7倍，但【dàn】真正按期竣工并网发电的比重还不到一半【bàn】。这种“投资补贴【tiē】”的刺【cì】激方【fāng】式备受争【zhēng】议【yì】，也让光伏发电市场陷入各种乱象之中。
在光伏行业的第一【yī】轮“圈地运动”中，在【zài】资【zī】本【běn】的驱逐【zhú】下，中国西【xī】部省份的戈壁和荒漠中，一座座太阳能光【guāng】伏【fú】地面电站纷纷拔【bá】地而起，成为当【dāng】地独特的风景线。
但投资【zī】者很【hěn】快发现，由于当【dāng】地无法【fǎ】消纳如【rú】此【cǐ】多的电量，这些大型地面电站所发的电很难输送到电网系统中，西【xī】部电站弃电现象越来【lái】越【yuè】严重。2016年，我国西部地【dì】区平【píng】均弃【qì】光率达【dá】到20%。
光伏应用的另【lìng】一个战场在【zài】户用市场，它始【shǐ】于2016年。与【yǔ】欧美日等发达国家光伏产业【yè】以分布【bù】式为主相比，我【wǒ】国的分【fèn】布【bù】式光伏发电【diàn】发展相对滞【zhì】后。
国家能源局【jú】的数【shù】据显示，截至【zhì】2016年【nián】底，我国光伏电站累计装机【jī】容量67吉瓦，分布【bù】式累计装机容量10.32吉瓦。
从2016年初开始，监管层开始不断【duàn】出【chū】台各【gè】种扶持政策。根据规划，2020年，我国分布式光【guāng】伏将达【dá】到60吉瓦。2015年，这【zhè】一【yī】数字仅为【wéi】6吉瓦。
在【zài】政策扶持和补贴的刺【cì】激下，分【fèn】布式【shì】光伏的发展犹如脱【tuō】缰的野马，开始【shǐ】失速【sù】，引起监管【guǎn】层的担忧。仅2017年，我国光伏发电新增装机规模达到【dào】53GW，全国光伏发电【diàn】装机【jī】量累【lèi】计【jì】达到【dào】130GW。其中，分布【bù】式新增装机【jī】超【chāo】过19GW，同比增加3.7倍。
身【shēn】处其【qí】中的大大小小光伏公司为了能够多【duō】拿到一分补【bǔ】贴【tiē】，开始“军备竞赛”，产能【néng】不断扩张。但狂欢过【guò】后， “后遗【yí】症【zhèng】”开始凸显。
最【zuì】明【míng】显的“后遗症”体【tǐ】现在经营数据上。相比较【jiào】2015年和2016年【nián】，光伏【fú】公司去年【nián】的各项【xiàng】经营数据开始明【míng】显下滑。“这是【shì】抢【qiǎng】占市场，价格竞争【zhēng】的结果，整个行业【yè】产能过【guò】剩。”上述光伏公【gōng】司创始人称。
通过【guò】对七家海【hǎi】内外上市【shì】光伏【fú】公司经营数据的统计可以【yǐ】发【fā】现，从【cóng】2015-2017年【nián】，六家上市【shì】公司在净资产收益率、销售净利率【lǜ】、毛【máo】利【lì】率、现金流上出现大幅下滑;而总【zǒng】资产周转率、资产负债【zhài】率则出现较大幅度【dù】上升【shēng】。
以出货量位居第一的【de】晶科能源【yuán】为例【lì】，该公司2015-2017年净资产收益率分别为17.47%、33.88%、2.16%;毛利率为20.34%、18.08%、11.30%;经【jīng】营活动【dòng】产生的现金流量【liàng】净【jìng】额为【wéi】13.39亿元、-18.03亿元、-1.77亿元.
由于在颁【bān】布前【qián】没有【yǒu】广泛征求【qiú】行业内意见，大多【duō】数光伏公司处于未知状态【tài】，“531新政”因【yīn】此备【bèi】受争【zhēng】议，但这也反【fǎn】应出【chū】监管层对目前光伏行业所处【chù】境遇【yù】的担忧。
挑战和机遇
为了应对【duì】来自于“531新政”的后遗症，光【guāng】伏公司开始兜【dōu】售【shòu】手【shǒu】中【zhōng】的电站【zhàn】资源，以安稳度【dù】过今【jīn】年的“寒冬”。
在新【xīn】政【zhèng】出台后不到【dào】14天，兴业【yè】太阳【yáng】能(00750.HK)宣布拟出售位于甘肃省民【mín】勤县的25兆瓦光伏电站，代价为2.04亿元人民币。该【gāi】表【biǎo】示，此举是为改善现金【jīn】流、增加【jiā】营运【yùn】资金。
从今年6月至今，类似的出【chū】售行为并不少【shǎo】见。上述光【guāng】伏公司创始人【rén】称，“531新政出台后【hòu】，都会对未来进【jìn】行【háng】预判【pàn】，一旦现【xiàn】金流恶【è】化，银行抽贷随时可能发生，只能被迫出售一些优质的【de】电站资产【chǎn】来补空。”该【gāi】人士说。
尽管从【cóng】6月至【zhì】今一些【xiē】小型光伏公司开始陆续倒闭，但【dàn】对光伏【fú】巨头【tóu】而言，“寒冬”未【wèi】必【bì】是一件坏事。在中国的光伏公司中，隆基股【gǔ】份的“御冬【dōng】之术【shù】”或许值得借鉴。
“隆基在研【yán】发上舍【shě】得高投入【rù】，并且它给外界的印象是一直比较稳，不会出现【xiàn】太【tài】大【dà】的【de】波动。”一【yī】位行【háng】业分【fèn】析师【shī】称，“它【tā】的成功值得所有光伏公司借鉴”。
不【bú】久【jiǔ】前，隆基股份创始人李振国兼总【zǒng】裁在参加一次【cì】能源峰会时透【tòu】露了的两大秘诀：研发的【de】高投【tóu】入和健【jiàn】康的财【cái】务状【zhuàng】况。该【gāi】公【gōng】司每年坚【jiān】持拿出【chū】营业收【shōu】入中的5%-7%投入到研发中;与此同时，该公司的负【fù】债率则一直【zhí】保持在50%左右。
在研发投入上，隆【lóng】基股份【fèn】一直处于行业第一。今年上半年，隆【lóng】基股份的研发【fā】支【zhī】出为7.19亿元，同比增【zēng】长61.80%，研发【fā】支出占营业收入比【bǐ】例高达7.18%。而在光【guāng】伏行业内，大多数公司的研发【fā】投【tóu】入占比仅为【wéi】1%左右。
对【duì】研发投入的重视，也让该公司的产品成【chéng】本【běn】得以大幅【fú】降低。通过对【duì】2015-2017年的财务数据分析【xī】发【fā】现，隆基股份的【de】各项经【jīng】营数据【jù】都好于同【tóng】行。
2015-2017年【nián】，隆基股份的加【jiā】权【quán】平均净资产收【shōu】益率【lǜ】分别【bié】为11.81%、21.77%、30.14%;毛利率【lǜ】分别为20.37%、27.48%、32.27%，两项数据【jù】均为行业内最高水平。
自2012年【nián】上市以【yǐ】来，隆基【jī】股份每年均以50%以上【shàng】的【de】速度成长。2012年，该公【gōng】司的营业【yè】收入仅为17亿【yì】元，今年上半年则超过100亿元。
不【bú】过，过快的发展【zhǎn】速度曾让隆基股份陷入争议。但钟宝【bǎo】申【shēn】去【qù】年接受采访时称【chēng】，“下游发展【zhǎn】快和审慎的财务策【cè】略并不相矛盾【dùn】，如果采取冒【mào】进【jìn】的策略，公司可以【yǐ】发展更快【kuài】”。
隆基股份的【de】另【lìng】一个“秘诀”就是谨慎的扩张【zhāng】策略。
从【cóng】财务数据上【shàng】可以看出，2015-2017年，隆基股份【fèn】的经营活动现金流净额则从3.6亿升【shēng】至【zhì】12.4亿元;而代表着公司财务杠【gàng】杆大小的数据指【zhǐ】标——权【quán】益乘数，隆基股【gǔ】份仅从1.81，升至【zhì】2.31。相比之【zhī】下【xià】，晶【jīng】科能源的这一数据在2017年为4.28，阿特斯为【wéi】5.56.
权【quán】益乘数【shù】指的是资产总【zǒng】额是股东权益总额的多少倍，它反映了企业财务杠【gàng】杆【gǎn】的大小，权益乘数越大，说明股东投入的资本在资产【chǎn】中【zhōng】所【suǒ】占的比【bǐ】重越【yuè】小，财务杠杆【gǎn】越大【dà】。
“新政出台后，大家才发【fā】现【xiàn】，谁在【zài】裸泳一目【mù】了然，那【nà】些手中有粮的公司才能真正做到心【xīn】中不【bú】慌。但【dàn】它也从另一个层面倒逼着光伏行业向注重【chóng】技术创新的方向发展，这【zhè】或许才是【shì】光【guāng】伏的未来。”上述光【guāng】伏公司创始人说【shuō】。
